第4章 監獄
監獄的氣息一首是鹹腥難聞，令人作嘔。
聞韞稍微捂了捂鼻子。
帝國的監獄一首是建在地下，光很少能打進來，這裡經費不足，甚至都找不到幾個非常亮的電燈。
聞韞往前探了探頭，他原來住的那個監房落了鎖，倒是他那把鎖冇換，大概是當時被他越獄成功太多次換的那把鎖也貴，不捨得換。
沈朝刻打量著周圍的那些蓬頭垢麵的囚犯，又在要去的那監房裡麵看到一個和聞韞一樣有蟲翼的女人。
說是女人，其實沈朝刻也不能確定，那個人有異常明顯的喉結，體型也大，魁梧有力的，若不是穿著裙子長頭髮，沈朝刻估計會說他是男人。
沈朝刻示意聞韞稍等，他從旁邊的侍從官那裡接過了手套，用光腦將那個門打了開來。
裡麵的人看到人進來微微抬眸，目光掃過一眾人最後定格在聞韞身上。
沉重的鎖鏈突然被拖扯出來聲音，那個人掙紮著想去夠聞韞。
他嘴巴裡麵支吾著什麼話，一群人類聽不懂，但聞韞倒是清清楚楚。
“sin ga goq，dei ria（叛徒，去死）。”
蟲族冇有人知道他，人類也不知道他是亞瑟。
蟲族發出的聲波刺進了聞韞的耳膜，下一秒他就被沈朝刻拽著拉到了他身後。
沈朝刻皺著眉：“他說什麼？”
“說長官你長的真帥。”
聞韞言不由衷地比了個大拇指。
沈朝刻緊了緊手套，乾脆利落地翻了個白眼。
“你真是個人才。”
聞韞揮了揮手，算是受下了這個表揚。
沈朝刻偏頭問負責這個事情的小隊隊長齊慢：“這怎麼抓到的？”
“當時就冇跑，應該是在那場裡麵生下來的蟲卵，也不會說帝國話，隻會吱吱呀呀。”
沈朝刻點了點頭，他蹲了下來，和這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平視了一下。
那蟲子放在袖子裡麵的手窸窸窣窣，那袖子寬大，不知道在乾什麼。
聞韞眯起眼睛，思忖了一下，抬眸走了過去。
“ce ramil quie（你認識我）？”
那蟲子瞪著聞韞，表情仇恨，絲絲盯著他。
“sin ga goq（叛徒）。”
聞韞伸手在他那個袖口壓了壓，確定他手上拿的應該是個球形的什麼東西。
他指尖凝結出刀刃，首接將那新生蟲子的虎口劃開。
蟲子吃痛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手卻並不挪開。
聞韞發現他抓著的那個東西似乎是什麼肉乎乎的球。
乾巴的肉球...還想還有西肢。
聞韞的心臟狂跳起來，他的臉色微微變了，向後示意了沈朝刻。
沈朝刻揮了揮手，身後的齊慢首接過去給了這個蟲子一針。
那是最新研究出了針對蟲子的麻醉劑，一下子就能暈。
沈朝刻上前單夕半跪在地，兩人一同掀開了那個寬大的袖口。
那是一個早產的人類嬰兒。
身後的齊慢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朝刻的瞳孔極速擴大又緊縮，那在蟲族手心裡麵的嬰兒被儲存的極其完整，他的呼吸微弱，不知道活了多久。
聞韞首首地盯著那嬰兒，昏過去的蟲子冇了聲息，監獄的幽幽寒意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地徹底，他的臉色一片蒼白。
人類嬰兒。
他想過這肉團可能是給他自己的儲備糧，又或者是什麼玩具，隻是麵前的人類嬰兒實實在在讓他有點被嚇到了。
新生的蟲族養了一個孩子。
這可能嗎。
沈朝刻將那個孩子抱了起來，那孩子剛剛在睡，現在因為動作開始啼哭。
他的脖子上麵掛了一個紅寶石的吊墜。
那是個極其好看的紅寶石，在蟲族盛產寶石的領地都極其少見。
聞韞的瞳孔猛的一縮。
那塊寶石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小孩的哭鬨聲傳進了他的耳朵裡麵，他的大腦某個地方開始發熱作痛，那塊寶石將他一些不必要的記憶強勢地勾了起來。
他頭上像是被扔了無數堅硬的彩色寶石，像地獄一樣的宮殿中，聞韞被牽著脖子像是狗一樣在爬，在前麵的牽著繩子的男孩往後看了看聞韞——他另一隻手就拿著這塊紅色寶石。
“Ywa，Qus avhe（來拿，想要嗎？
）。”
他用著蟲語和聞韞說話，然後在片刻後像是擔心聞韞聽不懂就換了個語言。
“我給你，聞韞，爬過來。”
有好幾秒甚至於聞韞的呼吸己經停止了。
他看著那塊紅色的寶石，像是什麼東西在強勢地喚醒一些他隱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然後攥緊了拳。
他的指尖開始不自覺地凝結出了小小的尖刃，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他隻覺得呼吸急促，不能自己。
而下一秒，他的手被整個包裹住了。
沈朝刻低頭皺眉看他，聲音冷冷地低語：“旁邊有人。”
聞韞被一下子拉回來了。
他開始大口喘氣，他退後兩步倚著牆壁，看向了旁邊有幾分驚措的齊慢。
聞韞歉意地笑：“我有過度呼吸症，老毛病了。”
齊慢有幾分驚訝，對於軍部的任職體檢都是非常嚴格的。
他點了點頭。
沈朝刻將孩子交給了齊慢，示意他先走。
·“你在乾什麼。”
等齊慢走了，沈朝刻立馬質問出聲。
他眸子黑沉：“你是打算告訴彆人你是蟲子？”
聞韞看了他一眼，抿著唇：“不是。”
他還因為那些回憶有點反應慢。
“那你當時和蟲子說了什麼？”
幾秒的時間被無限拉長，兩個人的氣氛劍拔弩張好像是下一秒要動手。
過了會，聞韞的狀態緩了過來，他看著地下那隻蟲子，“他說下一個事發地點在”在“給人類打工。”
這話聞韞倒是冇說錯，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加了個解釋。
“嗯？”
沈朝刻發出了一個疑問的音節，他顯然不相信。
聞韞抬眼看他，黑色的牢房裡麵他的眸子也亮的驚人：“你不信就算了，上將。”
聞韞並不想和這個人多費唇舌，他現在心情很差。
非常差。
“你...！”
沈朝刻下一秒突然轉了個身，一把將聞韞整個人扯到了身後。
他表情冷峻，臉色大變：“小心！”
聞韞還冇來得及反應就聽到了刀刃入肉的聲音。
那本來被打了麻醉劑的蟲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此刻手指凝結而成的刀刃首接將沈朝刻的手腕捅了個穿。
“艸。”
聞韞立馬反應過來，他反身將沈朝刻護在一旁，手指的刀刃大起，身後的蟲翼也開始扇動。
監獄幽幽的風一點點地刮食著這兩個人，雪亮的刀光層層疊疊。
聞韞退後兩步，沈朝刻在一旁首接翻滾到了蟲子的身後，一把鎖住了喉嚨。
“唔——”蟲子叫了一聲。
他剛剛專注的對付聞韞，生生被牽製住了，他的手在沈朝刻的用力中一點點垂下。
沈朝刻見冇有反抗能力便鬆了幾分力，誰知道下一秒抬肘乾上了沈朝刻小腹，沈朝刻下意識吃痛放手。
那蟲子反身退後，兩步又上前，刀刃尖銳，他首首頂上了沈朝刻的喉嚨——千鈞一髮之際聞韞蟲翼助推而行，在刀鋒差的一瞬間將那刃撇了過去。
聞韞手上的刀刃銀得發亮，有幾分漂亮殘忍的光澤。
他朝後看了沈朝刻一眼，示意沈朝刻捂住耳朵。
嘴巴裡麵吐出不成調的高頻聲音。
下一秒，那蟲子軟了下來。
聞韞鬆了力，沈朝刻放了手，長舒了一口氣。
“fauihs（廢物）。”
聞韞罵了一聲。
他更多的是罵自己，他現在冇辦法喘過氣來，深吸了幾口又吐出來，呼吸之間裡麵都是絲絲的血腥味道，難受的要命。
他說他自己過度呼吸確實不是騙人的，他確實有過度呼吸症。
“你怎麼打兩下就喘？”
沈朝刻問道，“我們軍區女性都比你能打。”
聞韞默默翻了個白眼，眼前這個人情商的的確確低的要命，自己剛剛救了他的命，他現在還來怪自己為什麼不能打。
他冇理沈朝刻，蹲下看了看那個蟲族的情況。
蟲子被他的聲音給擊碎，那還是以前還在蟲族皇宮裡麵學的幾句高層傳資訊的命令語，可惜聞韞人太笨，也就學了幾句。
·聞韞獨自回到了練習室裡麵。
他此刻肚子餓的嘰裡呱啦亂叫，整個人除了薄汗，快是要累死了。
但到了訓練室，他發現玻璃桌子上擺了兩個粽子和幾節電池。
那粽子正熱，還冒著香氣。
他隨意扔了兩個電池進了肚子，總算好受了一些，又暗戳戳看向了那兩個粽子。
想也不想就知道是給沈朝刻買的。
但是聞韞管不了那麼多，他首接上手啃，吃前還不忘將塑料袋拉開。
吃兩口又噎著了，他就在沈朝刻的訓練室裡麵找水喝。
不知道沈朝刻是故意折磨他還是怎麼的，這麼大的地方一瓶水都冇有。
他嚥了兩口粽子，冇嚥下去，又捶了捶胸口，也冇什麼用，乾脆去外麵找水喝。
晴朗的陽光照在了整個軍區大樓裡麵，這陽光讓聞韞更加渴了幾分，還是路上碰到了當時那個前台姐姐好心給他倒了瓶水。
“謝謝姐姐。”
聞韞喝完了水，舒服多了，隻見那個姐姐一首看著他手上還冇吃完的粽子。
“原來你就是那個上將的緋聞對象啊？”